第二十七章說話不算數的社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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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醫師幫我把脈，他說對我說，“你有一點貧血，應該多註意休息，把自己養胖一點。你可以去領一些藥，治療貧血和上火的都有，反正是免費的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我說，“還是給有需要的人吧。我不愛吃藥，領了也浪費。”
工人們分批來接受義診，他們有的是風濕，有的是眼疾，有的是皮膚病。大部分都是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，背井離鄉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，想給國內的親人一個更好的生活；當然也有一些年輕的大學生，二十出頭，沒啥大病，領些治療上火和中暑的藥就回去了。
社長拍完合照就先回去了，我要和中醫們一起坐大巴回去。到了晚上六點義診活動才結束，李金綢還把我叫到一旁說，“這次義診活動所派發的藥品是四家企業免費贈送的，到時候你一定要把這個寫進去。”我點點頭。
她還指著一位正在幫忙整理藥品的年輕女醫師說，那個是她女兒。
“我有拍，我會寫進報道中的，您女兒是負責量血壓的嘛。”我說。
她滿意地點點頭。
回去的時候，李金綢一路上都挽著我的胳膊，跟我講她在北京的所見所聞。
“現在祖籍國強大了，我們海外華人也跟著沾光，在印尼生活也能更有底氣一些。”她感慨地說。印尼的華人總是把中國稱為祖籍國。
她女兒剛好走在我們前面，她說，“你看看我女兒，是不是太胖了。”
“沒有沒有，剛剛好。”
“她是剛生完小孩呢。”她說。
“那您真有福氣誒。”我笑著說。
回程是原路返回，即從勿拉灣回到棉蘭。先坐船，再坐大巴。
坐船的時候，我和一位領事隨員坐在一起。太陽已經落山，美麗的晚霞倒映在水面上，這片水域顯得異常神秘。大家都紛紛拿出手機拍照。她自己用手機拍了幾張風景照，便要我幫她拍幾張人像。
“看這邊。”我說，手指著船行的方向。
她把頭偏過去，我按下快門，拍了一張她的側臉。她看到照片後，叫起來，“哇，這張照片好有感覺，你不愧是專業的。”
在大巴上，我聽李金綢說，待會兒總領事要在總領館設宴招待大家。我便給社長打電話，問我要不要跟著去，拍總領事。
“不用了，你到總領館後，我會讓我的司機載你回報社。”
“好的，那今天的活動是出一版還是出兩版。”跟著跑了一天，我又累又渴，不得不加大音量說話，以至於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激動。
“出一版就行了。”社長說。
我又給徐林打電話，告訴他今天的活動出一版，轉告國忠叔劃一版就行了。
下船後，我們又換乘巴士。棉蘭的道路很窄，大巴好像是走在鄉間的小道上，道路兩邊一會兒是五顏六色的房子，一會兒是生了繡的鐵皮屋頂。
偶爾能看到一兩只貓睡在屋頂上，享受黃昏的溫暖。在熱帶地區，溫暖只在黃昏和黎明時出現。其他時間段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燥熱。
車子駛到一個拐角時，為我診脈的那個醫師告訴我，路口旁邊就是他開的診所。
我一看，這不就是我們每天上班經過的地方嗎。只要順著這條路直走就可以到我們報社了，我甚至已經看到了報社院子裏的那顆大樹。
“我可以現在下車嗎，報社就在前面？”我問李金綢。
“你要走過去嗎？”
“對，走過去。”
“不行啦，那樣太危險了，你的老板剛剛才打電話給我，說我們一起到領事館。然後，再派車來接你。”
我本來是想讓她幫我跟司機翻譯一下，然後停車放我下去。聽她這麽一說，只好作罷。
那個時候，我要是堅持下車，我只要步行10分鐘，或者5分鐘就到了。我眼看著車掉頭，駛向另一個方向，一個小時就沒有了。
大巴是從勿拉灣的那個私人碼頭開回棉蘭。我告訴自己，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，一定要掙脫下車。
回到報社已是八點多了。
“怎麽這麽晚。”徐林問
“唉，別提了，本來可以早一個小時回來的。”我跟他說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小段插曲。
“我要是你，我會這麽跟她說，如果不耽誤的話，能不能先讓車掉頭把我送到報社。但是不要勉強。”
“這是不可能的啦，不可能讓整車人遷就你吧。”
“好吧，我們先去吃飯吧。”他說。
“所以今天算是有到外面玩一玩。”我在他旁邊坐下來後，他說。
“你說這是玩。”
“開個玩笑嘛，看來是真的有累到。”
“肯定累啊，不過，收獲也是挺大的。你知道嗎，上海電建員工的條件真的很艱苦。住的是工棚，那個廁所，我一進去就後悔了。”
“吃得應該可以吧。”
“吃的確實可以，廚師是中國帶來的，最主要的是有豬肉。”
“他們義診，你有讓把脈嗎。”
“有。我有點貧血，那個醫師說讓我領點藥，我沒領。”
“你真傻。”
“我又不愛吃藥，領了也是浪費。”
“那些藥很貴的。差不多都是從香港進口的。”徐林說。
“這樣啊，難怪我看說明說都是繁體字。”
“你不吃，可以拿回來給我啊。我最近總是上火。”
“對哦，差點把你給忘了。”我笑著說。
吃完飯，他想起來什麽似的，問我這次有沒有收到紅包。其實義診活動結束後，組織者有塞給我200千，也就是一百塊人民幣。但是我不想告訴他，搖搖頭說，“沒有。”
吃完飯，就是手忙腳亂的時候了。
我選了二十張照片，便開始寫文章。這個時候，社長給徐林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你一共拍了多少張照片，能夠出兩版嗎？”徐林掛了電話問我。
“我現在選了二十張，再選十張應該沒問題。”我說
“社長打電話說，能不能出兩版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我再選十張就是了。”
徐林又去找國忠叔改版，剛好這天的廣告也比較多，文匯新民一個沒用，好像沒有多餘的版可以加了。
“你要換哪個版。”國忠叔問徐林。
“這要看您吶，我聽社長的語氣，感覺他想出兩個版。”徐林說。
“而且我的廣告有要求，沒有兩個連在一起的版可以拿出來。”
“那您跟社長說吧。”
國忠叔開始撥社長的電話，然後問，“你要怎麽出連版。”
“文匯新民一個沒用。”可能社長以為有文匯新民可以用，所以國忠叔才這麽說。
“兩岸在第三疊，現在都已經印了。”可能社長是想廢掉一個兩岸版，所以國忠叔這麽回答他。
國忠叔掛了電話，對我說，“還是出一版。”
不過，我已經又選了十張照片，到時候讓多米排前面的二十張照片就可以了。
“哎呀，社長真是的，一開始跟我說出一版，過了一會兒又說出兩版。真是瞎折騰。”我嘀咕道。
後來，我才了解到，林文勝這個人，最喜歡做的事，最習慣做的事，就是出爾反爾。
作為老板，林文勝說話從來不算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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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長拍完合照就先回去了，我要和中醫們一起坐大巴回去。到了晚上六點義診活動才結束，李金綢還把我叫到一旁說，“這次義診活動所派發的藥品是四家企業免費贈送的，到時候你一定要把這個寫進去。”我點點頭。
她還指著一位正在幫忙整理藥品的年輕女醫師說，那個是她女兒。
“我有拍，我會寫進報道中的，您女兒是負責量血壓的嘛。”我說。
她滿意地點點頭。
回去的時候，李金綢一路上都挽著我的胳膊，跟我講她在北京的所見所聞。
“現在祖籍國強大了，我們海外華人也跟著沾光，在印尼生活也能更有底氣一些。”她感慨地說。印尼的華人總是把中國稱為祖籍國。
她女兒剛好走在我們前面，她說，“你看看我女兒，是不是太胖了。”
“沒有沒有，剛剛好。”
“她是剛生完小孩呢。”她說。
“那您真有福氣誒。”我笑著說。
回程是原路返回，即從勿拉灣回到棉蘭。先坐船，再坐大巴。
坐船的時候，我和一位領事隨員坐在一起。太陽已經落山，美麗的晚霞倒映在水面上，這片水域顯得異常神秘。大家都紛紛拿出手機拍照。她自己用手機拍了幾張風景照，便要我幫她拍幾張人像。
“看這邊。”我說，手指著船行的方向。
她把頭偏過去，我按下快門，拍了一張她的側臉。她看到照片後，叫起來，“哇，這張照片好有感覺，你不愧是專業的。”
在大巴上，我聽李金綢說，待會兒總領事要在總領館設宴招待大家。我便給社長打電話，問我要不要跟著去，拍總領事。
“不用了，你到總領館後，我會讓我的司機載你回報社。”
“好的，那今天的活動是出一版還是出兩版。”跟著跑了一天，我又累又渴，不得不加大音量說話，以至於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激動。
“出一版就行了。”社長說。
我又給徐林打電話，告訴他今天的活動出一版，轉告國忠叔劃一版就行了。
下船後，我們又換乘巴士。棉蘭的道路很窄，大巴好像是走在鄉間的小道上，道路兩邊一會兒是五顏六色的房子，一會兒是生了繡的鐵皮屋頂。
偶爾能看到一兩只貓睡在屋頂上，享受黃昏的溫暖。在熱帶地區，溫暖只在黃昏和黎明時出現。其他時間段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燥熱。
車子駛到一個拐角時，為我診脈的那個醫師告訴我，路口旁邊就是他開的診所。
我一看，這不就是我們每天上班經過的地方嗎。只要順著這條路直走就可以到我們報社了，我甚至已經看到了報社院子裏的那顆大樹。
“我可以現在下車嗎，報社就在前面？”我問李金綢。
“你要走過去嗎？”
“對，走過去。”
“不行啦，那樣太危險了，你的老板剛剛才打電話給我，說我們一起到領事館。然後，再派車來接你。”
我本來是想讓她幫我跟司機翻譯一下，然後停車放我下去。聽她這麽一說，只好作罷。
那個時候，我要是堅持下車，我只要步行10分鐘，或者5分鐘就到了。我眼看著車掉頭，駛向另一個方向，一個小時就沒有了。
大巴是從勿拉灣的那個私人碼頭開回棉蘭。我告訴自己，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，一定要掙脫下車。
回到報社已是八點多了。
“怎麽這麽晚。”徐林問
“唉，別提了，本來可以早一個小時回來的。”我跟他說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小段插曲。
“我要是你，我會這麽跟她說，如果不耽誤的話，能不能先讓車掉頭把我送到報社。但是不要勉強。”
“這是不可能的啦，不可能讓整車人遷就你吧。”
“好吧，我們先去吃飯吧。”他說。
“所以今天算是有到外面玩一玩。”我在他旁邊坐下來後，他說。
“你說這是玩。”
“開個玩笑嘛，看來是真的有累到。”
“肯定累啊，不過，收獲也是挺大的。你知道嗎，上海電建員工的條件真的很艱苦。住的是工棚，那個廁所，我一進去就後悔了。”
“吃得應該可以吧。”
“吃的確實可以，廚師是中國帶來的，最主要的是有豬肉。”
“他們義診，你有讓把脈嗎。”
“有。我有點貧血，那個醫師說讓我領點藥，我沒領。”
“你真傻。”
“我又不愛吃藥，領了也是浪費。”
“那些藥很貴的。差不多都是從香港進口的。”徐林說。
“這樣啊，難怪我看說明說都是繁體字。”
“你不吃，可以拿回來給我啊。我最近總是上火。”
“對哦，差點把你給忘了。”我笑著說。
吃完飯，他想起來什麽似的，問我這次有沒有收到紅包。其實義診活動結束後，組織者有塞給我200千，也就是一百塊人民幣。但是我不想告訴他，搖搖頭說，“沒有。”
吃完飯，就是手忙腳亂的時候了。
我選了二十張照片，便開始寫文章。這個時候，社長給徐林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你一共拍了多少張照片，能夠出兩版嗎？”徐林掛了電話問我。
“我現在選了二十張，再選十張應該沒問題。”我說
“社長打電話說，能不能出兩版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我再選十張就是了。”
徐林又去找國忠叔改版，剛好這天的廣告也比較多，文匯新民一個沒用，好像沒有多餘的版可以加了。
“你要換哪個版。”國忠叔問徐林。
“這要看您吶，我聽社長的語氣，感覺他想出兩個版。”徐林說。
“而且我的廣告有要求，沒有兩個連在一起的版可以拿出來。”
“那您跟社長說吧。”
國忠叔開始撥社長的電話，然後問，“你要怎麽出連版。”
“文匯新民一個沒用。”可能社長以為有文匯新民可以用，所以國忠叔才這麽說。
“兩岸在第三疊，現在都已經印了。”可能社長是想廢掉一個兩岸版，所以國忠叔這麽回答他。
國忠叔掛了電話，對我說，“還是出一版。”
不過，我已經又選了十張照片，到時候讓多米排前面的二十張照片就可以了。
“哎呀，社長真是的，一開始跟我說出一版，過了一會兒又說出兩版。真是瞎折騰。”我嘀咕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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